阳光灿烂、天马行空

小女儿是带着笑脸兴冲冲奔来这个世界的。产痛刚开始她就迫不及待往外钻，幸亏医院近。等到我的接生医师赶到医院，已经能看到女儿小脑袋上的头发，要不是护士顶着，差点没赶得上接住她。她刚生下来就开始咿咿呀呀，说笑不停。不知道她在说什么，但她小脸阳光灿烂，显然都是开心的话。

她两岁的时候，有一天我回家看到她额上的留海被宰了，一边长一边短，短的那头特别短，好象是没看准胡乱斜着刀剪的。我问阿姨谁剪了她的头发，她说女儿在地上和小朋友玩积木，也许觉得眼前的头发老防碍她，就自己找了把剪刀嚓地一刀，等阿姨赶到已经了事。记得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女儿性格里有让我捏把汗的一面。我把女儿抱到膝上问她为什么不等我来给她剪头发，她说，我剪得好吧？仰着脸给我一个又光芒又自信的笑容。我咽下了后怕，给她前额一个轻吻，眼神里禁不住溢出心里暗暗的惊喜和佩服。

小女儿走到哪里就把阳光带到哪里。邻居的孩子，不管是她的朋友还是弟弟的朋友，到了我家都围着她这个太阳转， 快活得不想回家。她脑子里充满了好玩的主意，开怀笑声琅琅不断。弟弟永远是她的崇拜者，她一到家弟弟就跟在她后面转，连狗和猫都特别喜欢蹭着她绕圈。

每年去学校开家长会，老师们有婉转的，有直率的，说来说去实质上都是同一个意思，这孩子贪玩不用功。功课一般都忘记，偶尔想起来当天抱个佛脚，一看就是马马虎虎。别说功课记不住，哪天考试她也根本不在意，卷子发到眼前才知道是考试。

她并不懒惰，而是主次分明。开心是主，其余是次。什么让她开心呢？唱歌、弹琴、跳舞、演出、朋友圈、自由时间、白日梦游。每年参加两季业余音乐剧团表演，一年到头每个周末都在排练，从不缺席。带她去纽约玩，她只迷百老汇和时代广场，天天看歌戏。她最不喜欢的数学考了七十分，成绩单拿回家来一脸阳光，我问七十分够了吗，她说五十分就及格，超过整整二十分怎么会不够！说实话，她拿七十分真的比她姐姐拿九十九分还要开心得多。

有一天我想正儿八经和她谈谈未来，毕竟临近高中毕业，这两年很关键。她说她向往从事音乐剧职业，我说绝大部分演员歌手都靠饭店里端盘子谋生，要做好思想准备。她说，你和爸爸不是说生活最重要是活得开心、幸福是自己心里的一种选择吗？我看我们家我笑得最多，活得最开心，说明我最成功是不是？姐姐喜欢常春藤，我喜欢唱唱跳跳，将来去麦当劳炸薯条也开心，这不就叫做选择幸福？我看还是我这个孩子最听父母的话！

她说完给我一个又光芒又自信的笑容。我吞下了担忧，给她前额一个轻吻，眼神里禁不住溢出心里暗暗的惊喜和佩服。